每日消息!在画布上跳起霹雳舞

萨波尔齐斯·博佐 摄影/Yuki Shima

(资料图)

展览现场 摄影/赵轶晗 ◎余木匀

萨波尔齐斯·博佐，也许你还不熟悉这个名字，但这个年纪轻轻的大男孩目前就是欧洲最具吸引力的青年艺术家之一。由他创作的作品风格跳脱，和他本人一样总是洋溢着欢乐又奇异的氛围。本次木木美术馆正在举办的“霹雳啪啦——萨波尔齐斯·博佐个展”就是这位艺术家在中国的第一次个展，关于这位新人的诸多问题，譬如“博佐是如何从一个‘动画片爱好者’变成了艺术家”，又是怎么把他的霹雳舞秘诀带到画面之中？画面中那些睁着大眼睛的形象究竟源自何处？这些疑问都藏在他的作品之中，就让我们跟着他跳动的步伐来揭晓答案。

萨波尔齐斯·博佐出生于匈牙利佩奇市，像大部分孩子那样，他在玩耍和探索中度过了自己的童年。所有小孩都喜欢听故事，而越接近乡野的地方，就保留了越接近原生态的环境，对于传说和童话来说也是如此。佩奇市位于匈牙利西南部，不仅有中世纪基督教教堂和伊斯兰教寺院等古建筑坐落此处，还以音乐、歌剧与芭蕾而闻名。这里有凯什峰、巴拉顿湖，还有工厂和码头以及博佐与祖母共同生活的小屋。童年欢乐又温馨的氛围给了博佐充分的滋养，也让他拥有了开放的视野。在博佐的回忆中，祖母的阁楼是他儿时的创作营地，祖母挂在墙上的画作也是他最初的艺术启蒙。

博佐的童年也在动画片的陪伴下度过。从20世纪初开始，匈牙利逐步建立了一批优秀的本国动画工作室，把本土的怪诞传说与民间童话融入到动画中，用卡通形象来讲故事：故事中的“小怪物”长着犄角和翅膀，有的还长了许多眼睛和触须，尽管它们长着獠牙，却一点都不让人害怕。正相反，充分吸收了民间传说绘制而成的怪物形象既保留了原始图腾的野性，又减少了恐怖的成分，于是这些“小怪兽”就以古灵精怪的形象和孩子们见面了。

在展览现场，展馆也特意为博佐的作品搭建了类似舞台剧场的布景，这也与东欧的舞台剧动画表演有关，在匈牙利，演员会穿上布偶的服装，扮演故事中的兔子与花栗鼠和小动物们，共同献上精彩的戏剧表演。于是在展厅中，我们也会穿过一层层垂坠的布帘，像揭开帷幕一般进入各个空间，仿佛穿梭在童话故事的不同场景之中。

那段时期的匈牙利动画制作精良，比起一般的儿童动画来说，匈牙利动画还带有一些怪诞不经或者说超现实主义的色彩。在博佐的作品中出现的绿色恐龙原型就来自于匈牙利手偶动画《苏苏龙》，绿色的小龙有一对披风般的小翅膀，它的身上长满疙瘩，总是挥舞着它的爪子，但一点都不让人害怕。在西方传统观念中，“龙”一直是邪恶而充满力量的象征，以强大的力量对理性与秩序的社会造成威胁，但在动画《苏苏龙》的改编下，原本庞大吓人的飞龙变成了一只有点笨笨的恐龙。它依旧身躯巨大，但也会犯错，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心。这样的改编让苏苏龙的形象更接近于小孩子，又带了点古灵精怪的可爱。站在博佐的作品前，我们会发现，他画面中的“怪物”们无一例外都是好奇心旺盛但又天真烂漫，它们不被笔触和边框束缚，尽情地在画面上舒展身体。

这种轻松感与惬意感也与画家的创作方式有关。萨波尔齐斯·博佐在绘制作品时很少会规规矩矩地端坐在画架前，正相反，他会站着画，坐着画，甚至躺着画，用来作画的工具也不是常规的画笔与毛刷，而是烟嘴滤头的海绵或者自己随手找到的一团餐巾纸；博佐还会把颜料揉成小块朝画面上“扔”，或者把颜料“甩”在画面上，等待它们自然地流淌落下。因此如果在观赏博佐的作品时再靠近一点，就会发现背景其实并不是单纯的白底，里头其实充满了画家悄悄藏下的印迹：这一块也许是某个自制道具戳上去的颜色，另一个痕迹则是艺术家本人的手印，原来他把自己的手掌当作水印“印”在怪物们身后的背景里了。散落着斑斑点点彩色痕迹的背景，映衬得画面上的小怪物们更可爱了。

正如博佐自述时说的那样：“有趣的是，我经常说我代表的是有趣派运动，而不是立体派”，他用“Cuteism”代替了“Cubsim”，生造了一个词用来表示“可爱派风格”，这也是个很有博佐个人风格的说法。

博佐并不喜欢一板一眼地去刻画对象，他在舞动中创作，如果观察他的笔触在画布上移动的势头，就会发现他的作品十分具有动感，与身体状态息息相关。博佐学习了十几年的霹雳舞，与其说是学习，不如说他曾经全身心地沉浸在舞蹈之中。“19岁之前，我一直痴迷于霹雳舞。霹雳舞曾是我生活的全部，它教给了我对动态和空间的感知，然而，虽然你可以私下联系，却总是要在众人面前表演，而绘画使我有机会退到幕后，以我的画作代替我舞动。”

于是博佐的画作就充满了即兴的感觉。看到他的作品，我们可能会联想到几位涂鸦前辈，比如说让·巴斯奎特和凯斯·哈林，他们都擅长快速又流畅地涂画，但随手涂下的线条其实凝结了从脑到手以及身体在多次锻炼中习得的精确把控感。跟他的前辈们不同，博佐是真正自学绘画的艺术家。18岁那一年，他靠霹雳舞表演挣来的钱买下一张去伦敦打拼的车票，之后便借住在朋友家，一边打工维持生活，一边努力学习英语。后来他偶然看到了艺术家乔纳森·梅斯的节目，梅斯展现了自己自由的创作状态。“生活中的此情此景，你的个人经历都可以成为灵感源泉，任何材料都可以成为你的作画材料。”梅斯的作品包括画作、装置、行为表演和雕塑，他的经典名言是：“在艺术中，一切都是可以的，一切都是被允许的。艺术是先锋，是领导和推动力，也是未来。”

于是受到乔纳森·梅斯的鼓舞，博佐开启了自己的创作之路。他是一个不给自己设限的画家，他绘制着那些从匈牙利传说和民间故事里走出来的小怪物，悉心照料它们，就好像他是它们的饲养员，把它们以丰富多彩的姿态带来这个世界。

在展览中，也展出了中国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制作的动画《大闹天宫》的设计原稿，正如可爱的形象会让我们感到放松和愉悦，吸收了故事与传说，从动画中诞生的角色们在艺术家的创作中又焕发了新的生机，有趣的形象带来的体验可以共通，欢乐的氛围可以感染观众，这也是萨波尔齐斯·博佐作品的魅力之所在。供图/木木美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