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热消息:一代侠隐前日离世!解锁80年前父子两代天津密码
《侠隐》作者张北海去世
当地时间8月17日凌晨2点40分,作家张北海在纽约去世,享年86岁。其侄女张艾嘉表示:“他没有受太多痛苦,安静离世。”
张北海,本名张文艺,1936年生于北京,曾师从叶嘉莹学习中文。后在联合国担任翻译、审校等,工作了20余年。他的主要作品有以独特视角讲述美国社会的《一瓢纽约》,以及60岁从联合国退休后耗时6年写就的武侠小说《侠隐》。2018年,《侠隐》被姜文改编成电影《邪不压正》。张艾嘉曾称其为“中国最后一个嬉皮士”。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2018年,新报曾做过相关报道,讲述了张北海《侠隐》中的“天津密码”,以及他与父亲张子奇的“天津往事”。
《邪不压正》发生在北平, 原作《侠隐》藏着不少津味;
曾回津寻找英租界旧影,《侠隐》送过老师叶嘉莹先生;
“蓝青峰”神似父亲,曾任天津电话局局长还做过副市长……
2018年7月中旬,《邪不压正》热映,连带让原著小说作者张北海和一系列剧中人物成为热议对象。新报以天津视角聚焦其书、其人、其事情——
无论这位兼具东西方双重文化背景的华裔作家,还是影片中张北海以父亲张子奇为原型塑造的“蓝青峰”,事实上都和天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小说《侠隐》与电影《邪不压正》海报
住英租界读法国学校
记得“过海河桥的三轮车”
《邪不压正》是姜文导演“北洋三部曲”系列的终结篇,而它的原著小说《侠隐》是张北海60岁从联合国退休后,花了6年多时间写出的第一本长篇武侠小说。
他是在美国扎根近半个世纪的“纽约客”,是台湾音乐人陈升笔下的“老嬉皮”,还是才女张艾嘉的叔叔。《侠隐》之前,张北海写了几十年的散文,多是关于纽约的印象札记,牛仔裤、帆布鞋、地下铁、计程车、摇滚乐、迪士尼、好莱坞……直到20年前的一场大病,他写起了自己心中的北京城。
《侠隐》开篇,写的便是李天然回北京,从天津下船坐火车去北京。
从万国桥(今解放桥)“路过”的汽车、三轮车以及自行车。
“我也在天津上过学,除了吃的以外,印象最深的是那些过海河大桥的三轮车,上桥坡的时候是倒着骑。”张北海曾在一次采访中回忆童年时代的北京,也提及对天津的记忆。
“小时候家住英租界,但是到附近的法国学校念书,用英语上课。”张北海在提起这样一段往事的时候,并没有确指天津,不过后来有报道说起,张北海这些年回国常在各处寻访旧日留痕,比如山西五台的老家,比如“曾住过三年的天津英租界”。
英租界附近的法国学校,很可能就是位于营口道的天津圣路易中学。目前,锅炉房还保持着原貌,成为天津一个酒吧,这也是英若诚的母校。
父亲的“天津传奇”
当过局长做过天津副市长
小说《侠隐》讲述侠客复仇的故事,发生在1936年,这是张北海出生的年份,这是属于其父张子奇那一代。背景写实,故事虚构。
张北海曾说书中蓝青峰一家上下“是有不少我家的影子”,小说中的蓝青峰,与张北海的父亲张子奇神似,有说法是张北海应是以父亲张子奇为原型塑造的蓝青峰这个人物。
张子奇参加过辛亥革命时的山西起义,后留学日本,回国后在冯玉祥手下,在1937年的时候,还帮助过张自忠及不少二十九军高层从京津逃亡大后方。
成都道60号的张自忠旧居。1936年时,张自忠兼任天津市长。
在小说里,张北海多处写及二十九军,这支部队与冯玉祥的西北军渊源深厚,其中的宋哲元、张自忠、孙连仲等将领,既与其父张子奇同代,也几乎全是张子奇的朋友。
日军占领天津期间,张子奇担任过天津电话局局长,有一种说法是全家当时还是基本留在北平生活,不过张子奇从北平到天津的电话局上班,需要乘坐平津之间的火车往来,据说那会儿张子奇也时常住在天津。
1936年9月1日,天津电话局局长张子奇签署朱子饰(朱其文)任秘书的函及手书便笺。图片源自天津市档案馆。
张子奇在任电话局局长期间,还发生过一件比较著名的历时3年之久的电话局“抗交”事件。1937年7月29日,日本侵略军占领天津后,天津电话闸口街二、五局,河北的六局,河东的八局及法租界的电报局,先后被日军接管。
电话三、四两局由于在英、意租界内,日军不能以武力接管,当时张子奇曾和地下党员包括电话局职工们,利用租界的特殊环境与日本侵略者及日伪政权展开过斗争,坚决不交出电话三、四局。
天津市档案馆中关于张子奇的文字资料有限,不过他在天津的这些印记还是比较清晰可见的:“1946年3月至4月行政院院长派该院张子奇接收日伪隐匿资产”“1946年10月至12月关于杜建时、张子奇被任命为天津市之正副市长的通知及各机关团体的贺信等”“1948年8月市政府训令为本府副市长张子奇辞职照准遗缺不再补人仰知照”……
师从叶嘉莹
从“四书”开始的传统方式
关于张北海的教育,说是张子奇曾经“聘请部下推荐的‘北平才女’叶嘉莹为辅导老师”。
张北海也曾回忆,叶先生给他上课的时候有很多规矩,第一次上课就说过“老太爷”让她按“中国传统方法”来教,所以从“四书”开始,“四书”之后就是古文,《史记》《昭明文选》也要背。
1943年,叶嘉莹(后排右二)与其师顾随(前坐者)的合影。
张北海说过,叶先生一直教了他两年半的时间,“除此之外我没有什么中文的根基。”而那时的古文学习,对他在写作方面似乎也起到不小的作用。
“很多人都看不出来,我的句子其实在很多时候还是古文的结构,只是我把它现代语化了。如果没有背过‘四书’,你无法看出那是古文文法的造句。”2000年《侠隐》在台湾出版,张北海记得有一年叶先生到哥伦比亚大学做客座教授,他还特意送了一本给自己曾经的老师。
天津画报北京消息
“新闻原型”是《北洋画报》
《侠隐》小说中涉及不少小报新闻,张北海曾表示这些新闻消息都是有根据的,“那时,天津出了一份画报,每一期大概只有4页到6页,叫《北洋画报》,所有关于当时北京的小道消息,我就是从那里收录下来的。”
《北洋画报》旧报影
1926年创刊、1937年停刊的《北洋画报》,在当时的影响力也的确不容小觑。上世纪20年代之前,天津人多读《上海画报》,而《北洋画报》问世后,便成为天津乃至整个华北地区的热销画报。
虽说《北洋画报》早期的内容侧重休闲时尚部分,社会新闻不那么多,不过张北海能在《北洋画报》看到当时北京的一些“小道消息”也并不新鲜。
通常第一版上半部分是名闺名媛或是北洋政府的一些官员,下半部分是广告;翻过篇来上半部分就是时事版,初期报道奉系军阀活动,张作霖、张学良的活动居多,一段时间还连载“时事日记”。
《侠隐》里一段问答:
问:人生难道就是这样,相聚一场,欢欢乐乐,然后曲终人散?
答: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
(本文选自每日新报2018年7月27日07版)
文稿整理 新媒体编辑/ 单炜炜
责校 / 张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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