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视点!艺术|我在成都做木匠
艺 术
Art
成都的“新木匠”珍惜木头的每一个部分,为其赋予新意,与人们的日常产生共鸣。
(资料图)
从木头猫到“机巧人偶装置”,再到新式家具,性格各异的木头经过匠人的手,经过现代的设计语言,经过情感和创意的再造,于是,大自然都这样被翻译进了都市。
萌萌木头猫
泽無拿出雕刻刀,用叶子形状的小刀片在一只还未成形的“猫”身上轻轻刮起来,几片零星的木头碎屑“卷”了出来,像一张张撕碎的纸屑——那是梨木。柔软、丝滑、细腻,1993 出生年的泽無一连用了 3 个词来表达他对这种木头的感受。刹那间,久未亲近自然的我才想起不是每一个木头都硬邦邦的。
他的工作室就在家里,总面积不超过5m²。角落里的架子上摆满了泽無雕刻的“小猫咪”,旁边就是他每天工作的地方,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台灯,以及几十把躺在木盒子里的雕刻刀。而桌上只有0.1256m²的雕刻垫就是他每天的“主战场”。自从2019 年开始专职“刻猫”以来,有很多天,他就在狭小的空间里创造猫猫的世界。旁人无法想象他的沉醉,曾经某天,泽無近 12个小时都待在桌前。
泽無刻的猫,太小了。我小心地从旁边的柜子里“捏”出一只只猫猫。他刻的猫,太巧了。每一只猫咪没有面孔、没有眼睛、没有涂色、没有惊喜的雕作,但活灵活现的姿势,灵动的神态,温柔的情调,以及具有场景感的置景,让你的心不可避免地被它们萌化。看久了,以至于你都忘记了它本身是一块木头。
四肢张开的小猫像是在飞跃某个空间;踱步的小猫,尾巴高扬;蹲在花盆边的猫,将头侧过来,弓着背,尾巴微微上翘;还有的猫,躺平在床下,拉长了身子;另外的猫,虽然无法明确它身处何处,但低头、伸前腿的动作可以让你判断出它正在地上玩某个东西……正是因为惟妙惟肖的动作,对瞬间神态的捕捉,让木头猫不仅具有生命力,也勾起人对猫生活场景的具体想象。这些场景陌生又熟悉,全是来自生活日常——连我这个从不养猫的人,都能从泽無的作品里想起那些见过的猫,想起它们的淘气。
而泽無为了更真实的呈现,还真为猫猫做了不少“道具”。从气球、沙发,到高低台、猫抓板,甚至滑板,猫有了活动空间,它们的动作变得更为生动,猫也有了性格,每一只都不一样。甚至猫还有了“人格”,像人一样滑起滑板来。在《主子的日常里》一共有四只猫,场景是人的生活空间,有收纳架、桌椅、盘子、花瓶、地板,而淘气的猫猫们在主人不在的时候,或掏水果,或趁机翻身上桌“偷吃”——它们反倒成为了“真正的主人”。
泽無从小就喜欢和木头相关的东西,将木作当成自己的兴趣, 他到现在都忘不了爷爷做的柜子、椅子等木头家具。工作之后也没有放弃这门爱好,直到彻底将其作为职业。我们面对面坐下来,他收养回来的、叫 “bombom”的黑猫也时不时地过来走一走, 泽無摸摸它说道:“有时候,我坐着雕刻,它就坐在窗台上看着我。”而“bombom”就是泽無的最佳模特。
“但在此之前,我是从盘子、碗等可以锻炼造型的器物开始的,直到去北京看了一位日本艺术家的动物作品,特别能表现当下人的神态,这给了我启发。”
泽無刻的猫机灵、稚拙,但本人却很安静。只有等我发问,他才会说起一些事情:“我每天几乎除了必要社交、吃饭、休息,大部分时间都在和‘木头’相处。3 年以来,每次在刻的时候我都很安静,改变了之前工作容易急躁和焦虑的性格。”每一天都在制作木器中度过,这让泽無觉得无比踏实。
逐渐地,木头从作为兴趣的材料变成他主要的世界;逐渐地,木头在泽無的手中不仅变成猫,也变成了一种亲密之物,就算是废弃的木屑都不舍得扔掉,在他的眼中,木头的每一个部分都值得珍视。“每一块都是大自然的礼物,我对之从不挑剔。”所以, 泽無将木头本有的痕迹、纹路都“巧用”进雕刻中,成为猫本身的的特点。
文章节选自《我在成都做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