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报道:书单丨《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佛陀坐在变速器边会像坐在莲花座上一样自在

原本只是小小的歧见，最后却演变成一道鸿沟。很明显，他们并不是能力不足，夫妻俩都属于聪明之辈，只要他们肯花心思，在一个半钟头内就学得会如何靠听发动机的声音维修车子，这样不但能省下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更不必时时刻刻担心车子会出状况。他们应该知道这一点，也可能不知道，我不清楚。我们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最好还是顺其自然吧。——《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

一向在人前以甜蜜形象示人的小夫妻，最后因为挤牙膏的方式不同而分道扬镳，这是在现代社会才有的奇特现象，但这样的事情正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我们的周围。如果你试图罗列这样的茶余饭后的谈资，那必然是个大工程。所有双方都刻意避开的矛盾，都会以更加激烈的方式出现，猝不及防而避无可避。人与自我的相处，亦是如此。

读《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是被波西格罗伯特.M.波西格骑摩托车横穿整个美国大陆吸引，很多描述都让我想起大学时骑自行车走318去西藏。笔者带着对大学空虚生活的对抗出发骑行的，如同波西格和现实生活决裂时的决绝。波西格的思考与漫长的骑行融为一体，以“肖陶括”的方式和自己对话，期间讨论了许多主题，如“良质”等。在笔者看来，波西格眼中的“良质”，如道德经里的“道”、“一”、“万物”的概念非常类似，是最初的源头，亦是最后的归宿。

(资料图片)

一、入世修行与避世修行

波西格一边骑行，一边进行“肖陶括”；在“古典”里寻求“浪漫”，在旅途中思考人生；归来时，如同笔者西行西藏归来时的释然与和谐。读到最后波西格的手记时，我想起一句话：“你失去了某个人，但你找回了自己。”这一回归自己的过程，是通过不断寻找“良质”，即东方哲学里的禅思，并用摩托车维修之道对其进行阐释而实现的。这便是《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一名的由来。

在追求真理的过程中，他为西方倡导的二元对立与二分法带来的分裂而困扰不已，并尝试寻找对支离破碎的文化的整合之道，以建立自己“良质的形而上学”的理论架构。1961年，他被诊断为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和临床忧郁症，被多次送进医院。1963年起，医院对他进行了多达28次的电休克疗法，在此期间妻子与他离婚。

波西格的人间修行始于1968年，他与长子克里斯一起骑着摩托车从双子城出发，在中西部旷野、落基山区和西海岸从事心灵探险，以一场横跨美国大陆的万里长旅寻求在狭窄的时空中完成自我解脱。

二、二元对立与对立统一

波西格在书中多次批评了西方世界的二分法或二元论，如人文与科技、精神与物质、神秘主义与机械论、艺术与工业、心灵与机械、东方与西方等相对意识。如果说西方的二元对立带来科技大发展的话，东方的对立统一则带来了人内心的和谐。儒家哲学讲求入世修行，佛家哲学讲求离世修行，相较之下，道家哲学则显得左右逢源，可攻可受。但他们所求的状态皆是：达成“和谐”。无论是波西格还是苹果创始人乔布斯，都是在东方哲学襄助下，完成了与自我、与世界的和谐共处。

西方强调对立，而东方强调对立统一。前者解决效率的问题，解决工作时的问题；而后者解决的是思想的问题，生活的问题。映射在人际关系亦是如此，在东方，说话的双方如果不是由不共戴天之仇，便会有意无意地找双方都感兴趣的话题、语气、感情，将谈话进行下去。而在西方，对信仰的笃定，对他人的防备，造成每个人都不会尝试向前走一步，否则便是出卖了自己的信仰和坚持，损失了自认为的效率和自律。结果原本只是小小的歧见，最后却演变成一道鸿沟。

即使是佛陀再世，他也一定会乐于接纳现代生活所带来的的便利，而将节省下来的时间用于哲思。你会意外的发现，佛陀坐在摩托车变速器边会像坐在莲花座上一样自在。乘坐摩托车旅行，走走停停，小毛病小故障时时发生，像极了人生路途磕磕绊绊，修理摩托车便是在修理自己的人生。最终人与车和解，磨合到最舒服的状态，治好精神内耗，精神分裂。就像胡兰成所说“禅是一枝花”，它藏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时时刻刻之中，随时准备破壳而出，激活正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