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短讯!陈小梅:母亲的土地
母亲的土地
作者 | 陈小梅
家是母亲的,土地也是母亲的,我们都一致这么认为,包括父亲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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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干活干累了的时候总是偷懒还牢骚满腹,而大字不识几个的母亲以家为据点掌控着我们和地里的庄稼,还有里里外外的人情往来,从没有听到她抱怨过,她也以为这是她的土地了,寸土寸金,她仔仔细细的翻耕到每一寸。她认为只要任劳任怨,春耕秋收,老天爷一定可以让一家人有饭吃。
土地贫瘠 ,母亲的理想简单明了又掷地有声——让全家人吃饱穿暖。
母亲的土地单薄,结不出绚丽的果。
春耕——我牵牛,牛拉犁,父亲扶犁。
父亲手里的鞭子震天响,老牛还是走不快,从南到北,从北到南,土地一寸寸翻耕。
我说我腰疼,母亲在后面一边整地一边唠叨“小孩子哪有腰疼的,要好好上学,别在庄户地里刨了。”
在父亲的眼里我和老牛都是慢的,在我眼里老牛和父亲是慢的,我生气父亲的鞭子打在老牛身上声大力小,我生气老牛在偷懒,我没出生它就耕地,十几年了都不会掉头,我歪着身子使劲扯牛鼻子。老牛喘着粗气滴下带血水的鼻涕。
父亲没有训我,总是骂老牛,有时骂母亲。吆喝声,呵斥声在新耕的土地上翻滚,此起彼伏。他的汗珠子摔在土里炸开来,连同他年轻时的理想一并碎裂,我们所有人的理想此刻都变成了老牛的理想——赶快耕完休息。
父亲的汗,母亲的唠叨,老牛的鼻水,我的牢骚,还有父亲连吆喝带骂喷出的唾沫星子,我们拉在地里的大粪,父亲跌落在土地里的理想,这些都没有使土地更富饶。一年又一年,锄不尽的仍然是野草,累死的也不只是老牛。
休息时我翘起二郎腿躺在新翻的土地上看天,母亲将爬在我身上的蚂蚁逮住捏死。我把脚丫埋进母亲的地里,跟她说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地里长出了一地的人参,母亲的笑像花一样开遍了她的土地。
累并快乐着的那段日子是多么值得回忆啊。
可时间越走越远,母亲和父亲都被丢在了过去的岁月里,当年辛苦劳动的那个画面现在却越来越晶莹剔透了,此刻只是单单想一下就让人热泪盈眶。有更多的想象向我走来:我牵着孩子回娘家,傍晚时老家的屋顶有炊烟袅袅升起,院子里香气四溢,有老母鸡跳到柿子树上过夜,母亲在忙着做饭,父亲在调试他的二胡, 从母亲的地里收获回来的玉米金灿灿的挂满了墙头……
陈小梅,笔名小巫。1981年生于临朐沂山脚下,现居住潍坊市。最爱好的事就是思考人生。平时有各种想法偶尔写下来。